童年的DIY

- 龙黎 -

有时，我想：欧洲和美国的数学那么好。（欧洲的数学一直都很好），同样，经济也相当发达。

这和他们的数学不无一定的关系。我粗略地看了一下我写字台上的东西，除了茶杯和纸之外，几乎没有我们中国人发明的了，其余都是舶来品：电脑，电灯，芯片，CD，手机，……，几乎没有我们中国人独创的！想着想着，真还有点难受。

如果当年上了高中，继而上了大学，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学物理和数学。（即使是在大学里学了别的专业，我也要去旁听数学专业课，听听那些教授的课，因为，在生活中我从来还没有见过一个教授，研究生也没有见过。）等我长大一些，才发觉其实自己很小就是一个理想主义者。（我想THANXmm差不多也是）

或许，现在社会上的人说，数学有什么用？挣钱，享受才是真的。

我则不这样子认为。就比如我正在打字的这台电脑，我想在数学上把它抽象成一个函数就不过分：输出一些东西，它就输出一些东西，从一个集合，映射到另一个集合。而电脑就是一个开关电路的集合，这其中，英国数学家布尔（布尔代数）和图灵（及后来的 Von Neumann 等人）作出了巨大的贡献，有时，我想，其实，计算机就是数学和物理学相结合的一个产物。

记得看到过一个故事，据说当年法拉弟发现了电磁感应现象，一个贵妇人问他：“法拉第先生，您的这个发现有什么用呢？”

“我尊敬的夫人，您说一个刚出生的婴儿他有什么用呢？”法拉第有礼貌地回答。

每个人在小时候都有很多美好的梦想。但是，农村的环境是大家都知道的。没有好的环境和师资力量。

现在回想起来，从小学到中专，我一直都在 DIY，下面是一些片断：

小学时，有商家向我们学校强行销售了一种叫着视力保健器的东西，那个东西生得很是奇形的怪状，以至于事隔多年，今天我都还能记得它的模样。你把它戴在头上，上街去走一圈，绝对吓着一大堆胆小的女孩。（那个东西还不便宜，对于我们农村人，好多家长都不想买，但是又不得不买）那个东东，有电池，戴在头上，打开开关就会开始振动，传说能保护视力。（可是后来我的眼睛还是近视了，不过是别的原因。）

没有过多久，它就惨遭我的“毒手”（还挨了一顿骂），发现里面有一只小电动机，后来我就一直在玩这个电机。觉得很神奇。

把它打开，发觉里面有三组线圈，两块磁铁，我就想，要是去掉一组线能不能再转呢？于是我花了好长时间把一个绕组给去掉了。直接短接，接上电，哈哈，它还是能转呢！只是转起来声音很大，还摆动得厉害！我的天！后来我把电线绕回去把电机还原了。

我把它做成了一个电动汽车，车身是用牙膏皮做的，前轮子是瓶盖，后轮子找不到。就用家里找到的一些农用塑料薄膜，把它点着，然后，胶熔化了，滴到啤酒盖子里，就“铸造”成了我车子的后轮。

我也没有电池夹，就用竹子来装电池（我家的房子周围都是竹林，后来爸爸说竹子太多，坎了两车去卖给纸厂了，后来，在做东西时，我的首要考虑的材料就是竹子和木头，这两样东西在农村最易得到）等我把电池放到小车上，却发觉小车动不了。我就用手拿电池拿着，连着电线，跟在小车后面在院子里跑，小车没有任何控制装置，到处乱走。真是好玩极了。

后来，又用这个电动机做过电动船，电风扇等。不过尝试得最多的还是用它来发电。

也是在上学时，我们院子里来了一个初中生，她走之后，我就在家里的水田里发现了一本书，我找了一根长竹杆把它给捞上来。发觉是一本初二的物理书，我看到时面有讲电动机，柴油机，发电机……，喜欢得不得了，如同得到一件宝物。我把它晾干，天天爱不释手。

书里就讲到直流电动机和发电机的原理是一样的。我就在电机轴上装上一根圆珠笔笔芯，找了一个小伙伴，接上小电灯泡，我用手搓那根圆珠芯，小灯泡果然亮了！我的天！那时我们兴奋了好几天！

当懂了更多的物理知识，知道电机的原理实际上是同极相排斥，异极相引的原理，有段时间我就坐在屋子旁边的地上发呆，反复的构想如何只用巧妙地安排磁铁，不用电就能让磁铁永久地转动下去，有时感觉想着想着就想通了，但仔细一想，还是不对！后来才知道，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永动机！！

农村的孩子，好多都做过水车，把它放到水田的缺口（排水处），转得飞快。后来，我就用一个瓶盖和一些铝片，做了一个水车，接到电机上，让水冲，可是却发不出电来。原因是太慢了，电灯不亮！

更棒的是，我有一次找到一个用来输液的玻璃瓶子，我在里面装了半瓶水，放在火上烧，然后在瓶子的胶塞子上插上一根竹枝（孔很小，本来针头更好，可是没有找到），烧一会儿，瓶子里水开始沸腾，水蒸气从小孔冲出来。那场景，还挺吓人的。（我老是担心瓶子会炸掉）本来准备用它推动电机发电，后来，那个叶轮被我交给老师拿去参加学校的科技比赛了，还得到了 1 块钱的奖金呢！

我家房子后面有个小坡，一到冬天就吹北风，我小时候经常喜欢去山坡上玩。有时是打野猪草，有时去拣柴，有时是放牛，其实大部时候是在玩！（小学时，小伙伴们都喜欢自己动手用竹子，作业本纸来糊风筝，春天一起拿到坡上去放，回想起来，那时真是快活得不得了！）

我就觉得这个北风吹得好，好用来搞风力发电！就回家把家里的电视天线拆了，因为电视天线上正好有我要的铝片，还很长呢。我把它扭成螺旋桨的形状，装上一根铁丝做轴，装到竹子里，想办法固定好。把它拿到房子后面的山上去吹，果然能转呢！但是我却没办法把它和电动机的轴连起来，因为没有工具，缺少传动的零件。那想觉得自己好天真：我想晚上把这个风力发电机固定在后坡上的树上，用长电线接到我的房间，电线就用电视天线的馈线(肯定又被老爸骂，不过我并不怕他，哈哈！)，点燃小灯，我就能用灯光来看书啦！后来，终究没有实现，挺遗憾的（可能以后我还要做一个真正能发出电的）

上初中时，我更疯狂：教室正好有大吊扇，我的天，风好大啊！我就想，这个肯定能发电！我站在桌子上，双手举着“风力发电机”叫同学看看灯有没亮，结果，我很失望。向同学解释：理论上是有电流，不过太小。（自我解嘲，不然下不了台呀！那么多人看着呢！）

我还是对电机着迷，特别是上初中时。我准备照着书上的样子，自己做一个电动机！

我看物理书上讲，要两砣磁铁，一些漆包线，什么硅钢片，等等。

那时我自己有几块零花钱（来源：采摘油桐去街上卖，挖地里三叶半夏去卖。油桐是一种能压油的东西，很好玩，我们把油桐剥开，把种子串在铁丝上烧，臭臭的味道，怪怪的！），就趁到街上赶集的机会到一个电器修理店买了两块喇叭上的环形磁铁，还有一些漆包线，店主收钱不多，还说磁铁可以免费送给我。我很感激，因为身上确实没几个子儿。

买到材料了，高兴得不得了。我花了两天晚上在自己的房间绕线圈，没有硅钢片，我就用家里的破铜烂铁照书上的的形状用火烧红，打造了两片，安装到一根铁丝上（主轴），用纸包好，绝缘。又找来一块木板，两块铝片（电视天线上拆的）弯成 L 型，钻上孔，用来做转子的支架。然后把 L 型支架固定到木板上，每边放上一块磁铁，南极对北极。

下面就遇到一个拦路虎：怎么做电刷和换向环？我就到处找啊找，终于找到一个什么口服液的铝盖子，把它切成两半，包在轴上，好了，换向环做好了。用两根粗铜丝固定在木板上做电刷，我兴奋得不得了！就等着通电啦！

我找来好些手电筒用那种大电池，串好，接到我的“电动机”上，可是它动都不动一下！伤心的我差点就哭了，后来改进了好一阵子，也没能成功。就把它静静地放在家里，做装饰品吧。

还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做飞机，就用竹子，把中间划破，把纸板夹到中间，做两个“机翼”，再加上“尾翼”拿到房子旁的一个台阶往下扔，飞机飞不起，轻飘飘的就掉下去了。后来我发现在飞机头上加重物（我的重物就是捏一团泥巴粘在飞机前头）飞机就能飞得好远！高兴得不得了！后来我把它拿到学校（因为学校旁边有一个很高的坡），当着小伙伴的面，往下一扔，“飞机”画出一道美丽的曲线，可是一会儿就被一棵树挂住了。后来，上初中了，路过的时候还能看到它孤零零的呆在树上，再过了不知多久，就不见了。或许是掉了，或许是被雨淋坏了。

后来看到一些书上讲到飞机机翼应该做成上弯下直的形状，而且要尽量轻。我决定重新打造一架“飞机”，还好，房子附近正好有一种树，它的木头是空心的，而且很轻，在我们那里被称为泡桐树，开一种很大很漂亮的花。

我好不容易弄了一些，阴干，然后用小刀削出我要的形状。做成电视上飞机的形状，下面用装青霉素的胶塞子做了四个轮子，我拿一根线绑在飞机头上，在院子里，拉着绳子跑，“飞机”跟着我跑，希望它能飞起来。可是，事情不是这样子的，我跑多快，它就跑多快，永远不会离地！现在想来，我跑刘易斯那么快可能它都飞不起来（工艺有问题）。后来，我才知道，机翼是利用流体力学中的伯努利原理上升的（但也不确认）。还喜欢拿一张纸，弯成弓形，放到桌子上，向下面吹气，纸就“趴下”贴子桌子上，向同学解释什么是“伯努利原理”，直到前几天，我还在和一个同事玩这个游戏。

这个木头飞机花了我老长时间来打造，最后，失败了，把它放到那个做个摆设，亲戚见了都说做得不错，只是飞不起来。

小学时，又有一段时间我迷上了打铁和玩金属的东西。去赶集，我一看人家打铁和用沙模铸造铝制容器就要看上好一阵子。看着铁块被烧红，被打造成想要的形状，觉得很好玩。暗自想，以后长大了，做一个铁匠一定很有意思（这个想法不敢对爸妈讲，怕他们说我没有出息）回到家中，我找到一个用坏了的火铲，还剩下金属柄，我决定把它打成一把刀（因为看到电视里的武侠电影，看到古人都佩着刀啊，剑啊，挺神气的，我为什么不能也佩上一把呢？）

那段时间，我最喜欢中午吃过饭煮猪食的时候了（因为那时要烧煤炭！平时烧柴火）

我就很乖地对母亲说：“妈，你去忙你的，我来帮你煮猪食！包在我身上！”

其实，我是想把母亲支开，然后，就可以放心大胆地“铸刀”啦！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年还是有点计谋的！

一等母亲走开，我就开始干上了！先多弄一些煤到灶里，鼓风机轰轰作响，把铁烧得通红，然后拿到厨房外的石头上，用铁锤狠狠的打，脑子里想着一把宝刀的样子，心里美滋滋的，越发打得起劲了。打铁的技巧都是从铁匠那儿偷学来的，没有交师傅钱。（铁匠师傅，原谅我吧！）一会儿，铁条被我打得奇形怪状，惨不忍睹（因为，如果加热不够，打得不平衡，铁块就会被挤歪。后来，我就总结出一些打铁的经验，成了一个业余的“铁匠”）几天之后，我的刀铸成了！这期间，被母亲看到了，她并没责骂我，只是讲：“不要被你爸爸看到了，他会说你的！”这件事情，只有我和母亲知道。后来，我又花了一些时间在磨刀石上磨这把刀。先用粗砂石磨，再用细砂石磨。一边磨，还一边用竹子试刀。功夫不负有心人，刀铸好了，找来一根适当粗细的竹子切成两半，用电线绕在上面，做成一个刀盒子，把刀像古人那样装起来，挂到墙上。有小伙伴来我家玩，我拿出来炫一下子。引来一片羡慕的眼光。出去拾柴，拾蘑菇我都带上它，怕遇到有蛇（好用刀砍，还好，从来没有遇到过，刀就这样英雄无用武之地，只是挺神气的）。后来，我的一个堂弟把刀要去了。他说喜欢，我就忍痛割爱，送给他了。刀后来被他拿去玩了，事过多年，可能他小子忘记给刀上油，早就锈掉了（那时我还没有掌握防锈技术，后来才在初中的历史书上看到什么越王勾践剑，什么古人的技术之好千年不锈云云，当年那本历史书，我最爱那把剑，时不时看看图片，羡慕得是一踏糊涂！口水流了不下有 314 加仑）。也说不定被哪个收破铜烂铁的人给收走，放到熔炉里给熔掉了。我们镇上有一个小的土炼钢厂，赶集上下路过时总要去瞅瞅，有段时间，在那个厂，我发现离门口不远处堆着一大堆子弹钢壳！我还拣到几个。慢慢地我不再满足于做刀了。下一步想做一把火药枪。还向父亲询问了一些子弹的工作原理（他给我讲什么撞针啊，什么子弹结构之类的，后来我拆子弹壳时，发现果然如此：子弹屁股后面有一个小腔，有两个小孔和前面的大腔相连，小腔里面装一种黄色火药，看来爸爸没有骗我。他有这些知识应该和他年轻时当过几年兵有关，我们家族有几个军人，以至于后来我在家里找到几颗铜子弹，我婆婆（奶奶）说肚子痛时可以吃一点子弹里的药，就不痛了，我不相信，如果那样，药店早关门大吉了！现在都记不起来自己有没有吃那子弹里的药了）

我在父亲写字台的抽屉里找到一些铜管（他在部队是车工，小时候常翻看他的《金属切削手册》，那些希腊和俄语字母让我印象深刻），但是我不敢用（不敢跟他讲，尤其是做枪这么危险的事情，他肯定不会支持的，说不定还要打我）也没有弄到铁管。我就自己想办法：我找到一些铁皮，把它包到一根适当大小的木棍上，多包几层（怕火药漏气），包好，把木棍抽掉。我的铁管就做好了！我去研究过同学爷爷家里的火药枪，结构很复杂（尤其对小时候的我来说），一系列的机械结构。不管那么多，我做了不枪，我做“炮”得了！把一头砸扁封死，用钉子打一个小孔，这个孔用来穿引线。我把事先准备好的火药装到这根“土管子”里，才发觉“子弹”不够，因为事先到同学家里要了一些圆圆的铁砂子（后来，上中专，看到《趣味物理学》上面讲到制作圆形铅弹方法，就利用到了物理学的一个基本原理，方法是把熔化的铅从高塔上抛下来，落到水池中，就如同我们在河边玩水，向空中抛水，水珠会呈珠形，物理学原理就在我们的生活中！）。（因为火药装在下面，上面要放砂子）我就找了一些碎石子，敲碎一些。小心地放到管子里，我知道，这些“子弹”一定会被高速推出！但是我想试试它们倒底有多大的威力。就把“炮”固定好，前面用砖头夹住一叠作业本纸，正好就放在炮口前面（有一小段距离）。

啊！激动人心的时刻又到了！我是不敢直接去点火的。就想办法用一张纸条帮我引火（因为纸条燃得慢点，我有时间好躲起来！）把火点着，躲到屋子里。只听一声巨响，我知道我成功了！！

厚纸被打出了好大的一个洞！同时，我听见房子后坡上有人（其实是我爸爸）说话：“XXX（我妈的名字），你回去看看，是不是猪把猪圈的石板（家里猪圈都是用石板围成的）拱倒了，当心猪跑出来了！”当时，我忘了爸妈正在屋后的地里挖土。听到他们讲话，当时是又觉得好笑，心里又好害怕！我赶紧把行头藏起来，事情不了了之。

说到火药，还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农村的孩子都喜欢玩火炮儿（重庆话，指的是鞭炮）我们尝试各种各样的爆炸方法：抛到空中，抛到水里，放到白菜里，牛粪里（和小伙伴比试看谁炸的洞大，但要当心牛粪会飞到脸上！）

那时，我们还有两种火炮：擦炮和甩炮。（这个现在的小孩子都在玩）后来，我们想到一种新的玩法：砍一根很结实的那种竹子，重庆话叫硬头黄，壁很厚，锯成一个圆筒，火炮点着放进去，塞上软泥巴或是事先准备好的塞子。然后，这就是我们“发明”的一种“气体大炮”！玩得乐此不彼。不过，当时我们都很注意安全。从来没有出过事。

我又看到电视里老是在放国家发射什么长征火箭，很 NB 的，又翻我那本物理书（那时差不多，它就是我的宝典加顾问，不懂的就查一查。什么反作用力之类的。要是没有记错，小学时我甚至从书上学会了用对数计算火箭的速度。书里又讲到中国古代的火药兵器云云，反正很多）。不管这么多，我又在房子附件到处转悠，看看有没有能用得上的材料。最后，还是发觉竹子比较方便，还在鸡圈找到一根鹅毛。好了，东西准备好了。把竹子削成火箭状，火药装到里面，用一个东西填紧一些。后面再固定一根鹅毛（反正看到别人的火箭屁股上都有这个，应该是平衡用的吧）。把它支撑好，一点火，唉！失望，除了竹筒被烧糊了之外，只动了一点点，根本就飞不起来。后来又做了改进，能飞一小段距离！再后来就没有再玩这个东西了。

又说甩炮，我们都好喜欢，豌豆大小，用力往地上或者是墙上一扔，就爆！如果用弹弓（这个弹弓大家都爱玩，我们还时不时举行弹弓比赛，看谁打得又远又准，目标通常是油菜花，不过油菜花不能打多了，要么是一个小鸟蛋之类的，说这个弹弓，我哥是我们村里的弹弓专家加“神枪手”，记得有一次，我跟在他屁股后面出去据说要打老鼠玩，果然，在屋子后面的阴沟遇到一只，他就追，那老鼠也不简单啊，它在砖墙边上跑得飞快，现在想来，当时是遇到一只飞鼠了，哥一拉弹弓，地上一个玻玻瓶被打碎了。再一拉，哈哈，那只老鼠的脚被打断一只，但是它还不认输！还在跑，我的天，哥又一猛拉，大老鼠立马躺下，我看到它的嘴角在流血。心想，这家伙，一定是象武打电视里的人一样，受了内伤，所以就吐血了。果不其然，一会儿，它就死去了。我说：“哥，这样子太残酷了吧！”，“一个耗子一年要吃多少粮食啊！”哥说。要知道，弹弓的子弹是把铁锁的生铁砸碎做成的！后来我们喜欢捉弄耗子，下午放学去坡上找耗子洞，然后点火往里面吹烟，我们的打算是要把耗子烟出来，这些都是跟电影地道战学的。结果往往是老鼠没有被烟出来，我们自己倒是被烟得够呛！两眼直掉泪，老鼠，可能早就跑掉了，躲在树上偷偷地笑我们：“嘻嘻，你看他几个可怜的家伙，嘻嘻！……”，唉！后来我们还准备把家里的辣椒面偷一些出来，再后来，把这件事情给忘了。弹弓和老鼠，当然，还有小鸟的事就先不多说了，说起来，不够环保:-)）打出去，当然，威力更大。不过，我们逐渐弄懂了这个甩炮的原理，开始仿造！有的同学从家里带来黄色的，里面有些亮晶晶的颗粒的黄色炸药。取一些，再到操场找一块石子包在纸里面，捏紧点。往地上一扔，大多数都会爆！大伙儿兴奋得不得了。记得，有一次，有一个我们自制的土甩炮没有爆，一个胆子大的同学，用脚一踩。哇！那声音巨响！我们看他小子的胶鞋底，都烧黑了！我的天！至少我是不敢的，不过有一次我做了一件同样的傻事，村里一个石匠告诉我说鞭炮还有一种引爆方式：就是用铁锤狠狠地敲！我就信了，一定要试试。某一天，等到爸妈都上街去赶集去了，我一个在家就自由了。我把鞭炮放到门口的石头上，用铁锤一敲，“砰！”一声巨响！我只感到眼前全是金花，同时耳朵鸣鸣直响！我想，糟了，我不会成一个聋子吧！于是就把东西收好，出去到屋子周围到处转转，过了半天，就好了。直到今天，我的听力都还是好好的，算是当年庆幸！不过，得到了一点教训：做实验要注意安全！

不过，后来上中学时又差点犯了同样的错误，化学老师讲到，可燃性气体和空气混合，一点火就会爆炸，很危险。于是我就想，哈哈，这个爆炸我并不陌生，从小到大我也经历过几次了！一边上课，一边开始想家里有什么可燃性气体，对了，家里有沼气！（那个沼气池也是我们三父子 DIY 的）哈哈！我一回到家，又是等到爸妈都出去了，开始做实验。

找来一个手提塑料袋，把沼气灶开关打开，往里面装沼气，然后，在袋子上捅一个洞（让它和空气混合嘛！）等一会儿，我一点火，可是气人的是它根本就没有爆炸，只是燃着蓝蓝的火苗，郁闷得很。实验失败！又是另一节课，老师讲，池塘里的淤泥里也有沼气，这个淤泥我也不陌生啊。乖乖，没想到这个淤泥还不可小看，还有沼气呢！那时怪不得，我们小时候在鱼塘里潜水时或者脚踩到那些冰凉的淤泥会冒出一些气泡。不过，大部分时候是用淤泥在和小伙伴打水仗（小伙伴们在池溏里，抓淤泥往对方头上乱打，那时是我们玩水的个重头戏。不过，通过情况是：又人在水里哭，有人在水里笑，有人的头就已经变成一堆泥了，有人不敢出水，有人叫：妈妈啊！大多数时候，回去要找来挖耳把耳朵里的泥给挖出来。后来打工时，倒是一个同事过生日被打过蛋糕奶油，偶尔会想起小时候的淤泥战，不过那从来就不会影响小伙伴们的感情）好了，有一次，我去池塘游水时故意拿一个瓶子，准备“收集”一点沼气，验证一下老师讲得对不对（能不能燃起来）。结果，方法不对，根本没有收集到，还是玩水更欢乐，瓶子都不知道被我随手扔到哪儿去了。

农村的孩子，不玩泥巴，那是不可能的。我和小伙伴们很小就开始玩泥巴。有一段时间，我对制作磁器发生了浓厚的兴趣，花了老长时间独自研究了一番。其实是模仿家里的陶器，不过是自己去田里取来泥土，当然，是适当软硬的那种。把它作成碗，做成碟，做成瓶子。最初，我根本就不懂，做好之后就直接放到灶里去烧，结果，一烧，那“陶器”就炸掉了好大一块！我又看到电视里在放景德镇里做磁器的情形，当然要认真仔细学习，对我很有帮助。后来，我故意到采石场里去找回来一些黄泥（采石场里好多，粘性相当好！），然后，做成一个瓶子。（大概和《新白娘子传奇》里面观音菩萨那个瓶子差不多的样式），放到床底下阴凉处让它自然变干。当然是不能急于求成放到太阳下面晒，那样，受热不均匀，一会儿就裂了！每天下午一放学，除了看动画片，做作业，就是看这个瓶子怎么样了。过了有好久，瓶子才干起来，我开始用玻玻和小刀把它刮平，再在上面刻了一些字（因为古人都喜欢这样子干，我也跟他们学！字的内容，八成是一些刚从学校学到的古诗，现在记不清了）

等到母亲做饭烧煤的时候，我就把它放到火里烧（在烧之前，又来了一个堂弟，求我把这只可爱的瓶子送给他，可是我没有，根据后来的情形，我发觉自己还是应该送给他，因为后来它还是被我给搞砸了！），结果还是炸掉了一块，被我烧得黑漆漆的，惨不忍睹啊！得到一个教训：看来这个陶器并不是那么好做的！后来，我又用泥巴做过罗汉(仿照村里寺庙中的样子)，在学校又看到有校友用泥巴做小车，装上橡胶圈做发条，小车能够开动！让我印象深刻。现在城市里都时兴玩陶艺，我是终究没有去玩过（当然想去玩，比如说不定我们喜欢数学的人就爱用它做个克莱茵瓶，墨比乌斯带之类的吧。反正，尽情去玩）。也说不定，小时候玩泥巴多了，最后报专业时不一定还要报个陶瓷专业。后来，这个爱好终究没有继续，断断续续又做了一些东西。

小时候还有一个好玩的就是，有哪家人要修楼房了，都会买好多的预制板，这个预制板的两端有一些露出来的钢筋，于是我们小伙伴们会在放学时去“扳”一些下来玩。（反复折，直到金属疲劳断裂，当然，那时我们根本没有这些概念，只知道这个方法行之有效罢了）

我回到家里把它用火烧红，打成刻刀，磨得好锋利！到马路边找一些石头，回家好在上面刻字（也是受了电视影响，因为那时老是在电视上看到什么搞“金石”的，就觉得很好玩，特别是玩大人的私章，看那些父亲的名字变得弯弯扭扭的，非常漂亮！）终于，后来，我没有耐心了，那些石头我刻了好几个晚上，就是奈活不了它！唉！只得去找一种软石头，拿回来，我把它刻成了一只小公鸡的样子，也挺好玩的，用刻刀在石头上雕刻的那种感觉是非常奇妙的。那时，哥哥上初中了，他们学校（我后来也是上的那个中学）流行一种玩法，就是在木板上刻字，涂上墨水来搞“印刷”，我在一边看他弄。没过多久，我自己也找来木板，刻上自己的名字。哈哈，印出来的是黑底白字。很好玩！

后来，又用竹子和绳子做过弓箭，大概能射50米，就是屋子不远处的空地上玩，还反复尝试怎样的角度才能把箭射得远，甚至把粗铁丝磨成尖尖的，装到箭头上。也做过一种能发射箭的枪，原理和电视里特工用的弩是一样的，一扣扳机，箭头就在橡皮筋的弹力作用下飞出去了，我们还模仿电视里，在院子的门上画上一些环，看谁能射到最中心！其实，我至今对于射击是怎么算环数还不是一窍不通，只知道能射到最中心的就是高手中的高手！

小学，就这样子一天一天，无忧无虑地地玩过去了。

回想一下，那一年是 1995 年，老师叫我们去参加镇上的数学竞赛，说是什么奥林匹克，很难。我们一个奖都没拿到，因为都平时都不讲这些东西，去了，题大多都不会做！同时，也考了自然竞赛，有一天自然老师拿来一个红色的小本本来教室，说我做对了一些题，得到了自然竞赛的优秀奖（证书上面有一些什么中国物理学会,以咨鼓励，云云，当时我听哥哥和表姐讲，初中学的是物理，不是自然，初三也会有一个物理知识竞赛，当时我想，这样子啊，到时候我初三也再像小学一样拿一个奖。后来的事情是，果然，初三时，物理老师是一个刚刚从师范学校毕业的小伙子，他给了我一本“参考书”说是看了之后去镇上参加物理知识竞赛。我就用课余时间看了，后来班上几个同学和物理老师一起去镇上，有说有笑，到一个小店买了一支笔，就进考场了。一看，旁边好多学生都是重点中学的，我们几个是乡下中学的，根本无法和他们比，因为他们都是各个学校小学成绩最好的提上去的。我的天。我看了一下题，不是特别难，几乎都会做，只是时间不够用，题没有做完。后来，出了考场，老师正在操扬上等我们，记得他当时对我说：“龙黎如果再复习一年初三，明天再来考，说不定还能拿到一个名次呢！”反正我们尽力而为过了，没有想过要拿什么名次。几个星期过后的一天，物理老师上课时，拿了一张红纸到教室来，说是我做对了一些题，拿到一个三等奖。同学们都去看那张纸，我倒是最后才看到，果然，是一个三等奖，又突然想到小学六年级时，为什么就猜得这么准呢？又过了几天，化学老师，我非常喜欢这个化学老师！又拿了一张纸到教室来，说我拿到一个化学奖，县二等奖。本来我们刚上初中时有一个老师，也是刚刚从中师毕业的小伙子，姓刘，我们都好喜欢他！数学超好！知道好多知识！好象初一时，有一次，我在解一个二元一次方程组时，用到我在父亲的数学书上自学来的行列式解法，我觉得那样很好玩，很与众不同，而且我也花了一番功夫研究了一下，发觉其实这个行列式解法和老师讲的消元法赛完全就是一回事，只是用不同的表达方式而已，我就用了，结果，好象被老师训斥了一顿，说以后不能用这些超前的方法。但是我们这个刘老师在我们心目是还是挺完美的，有一次他叫我们自己去推出一个凸多边形的对角线条数，也不给我们任何提示，我们有好几个同还都推出来了。我用的方法基于一个基本原理：一条线段上有n个点，那么共有n(n+1)/2线段，减去边数n，就得到多边形对角线条数是 S=n(n-3)/2,n>=3，回想起来，自己独立研究过的数学公式永远不会忘记。如果

我当老师，也要当这样子的老师！这个刘老师我还很感激他！因为从初一到初二，我几乎不做数学作业。他说：“你只要每次考试能考到95分以上，你就可以不做作业！”其实，何止95，我几乎都拿满分。那时同学们比赛看谁考试时做得又快又好，往往都争着交卷子。然后出去玩。又因为我是数学科代表加班长，每次抱作业本到他那儿去改，他会象征性地问一下：“作业本都交齐了吗？”，“老师，都交齐了” 我怪怪的笑一下，哈哈。其实，作业就差我一个人没有交，我和老师都是心知肚明的。书上的习题，只要看一下，会做就行了。因为数学靠理解，而不是靠背诵。不需要浪费太多的时间去做。后来，刘老师说让我们去参加数学竞赛。也开始给我讲更多的课本上没有的知识。可是，最后我们很惨，惨到什么程度？校长来教我们数学！我的天，这个校长非同小可，长得人高马大，走起路来腿上肉直拉动！而且很少看到他笑。很威严，我们都好怕他，我也开始做作业了，也不敢象以前一样上课睡觉，调皮了。反而成绩没有以前好了。在乡村中学，我们的竟争压力并不大，爸妈也从不过问我的成绩。

初中时，学科虽多点，但是还是在继续在搞一些东西。

一个好玩的就是初中语文，学到一个活字印刷的文章。依照我一惯的风格，这又是我应该去玩的一个东东。那时住校，只能星期六，星期天回家玩。平时，我除了上课，还要构想，应该怎么来弄这个活字印刷。

初中物理学讲到了金属熔化的一些概念。乖乖，那张表上，动不动就是铜：1000多度；铁：又是多少多少度；铅：多少多少度；铝：多少度。在这些金属中，我相中了铅、铝、锌这三种金属。回到家里，到处翻箱倒柜找我需要的金属。还收集到好多的废旧干电池，因为那时听说那外壳就是用锌做的。铝，就来自于家里有时猪生病了，打完针的那个瓶盖，我也收集起来。铅，我在老爸的抽屉里找到的，是电表上面卦表用的，看样子老爸用不上，于是我就帮他用了吧！（哈哈，可能他后来在想：唉？这个铅在这儿，怎么会不见了？蒸发了不成？后来表明，他老人家没有问我这个问题。）

这个时候又跳出来一只拦路虎：模具怎么做？，但是我把它给赶走了。根据我小时玩泥巴的经验，泥巴就是一个好材料！于是我和小学时一样，找来一些泥巴，做成方形的凹模，在里面弄字也是一个问题。但是，最终被我克服了：先用泥块，花一些时间刻成和最终会铸造出来的产品一样的形状。然后晾干。之后把它推到软泥土里，取出来，模具就成了！

金属的熔化也是一个大问题，首先我得找到一个能装被熔金属的容器。我烧少量的铝，铅，锌时就用啤酒盖子。因为我发觉这个盖子相当经得起烧，不容易被烧化。要烧大量的金属时，我专门用钢板折了一个方形盒子，钢板有点厚，费了好大的劲儿！因为玩了很多年，所以我觉得手艺还可以，做一个东西之前也要先想一想：工具都齐备吗？办法可行吗？如果想通了，是可行的，就会去做，事实上，一般都能做成。

我断断续续地在趁帮爸妈煮红薯的时候，熔化了红黄色的铜，黑黑的铁。烧这个铁最有意思了（大概还是在上小学时），我也记不得是在老爸的哪本书上看到一个烧铁的高炉（可能是写有语录的物理书）。里面讲到要加什么焦炭之类的，说是铁化得快点。我又在想，这个，我家里也没什么化学物品啊，这个焦炭我上哪儿去找啊？于是找了一些烧到一定程度的煤炭，还在容器里加了一些石灰。后来，我真的把铁给熔化了！我的天，又高兴了好一阵子！最难烧的要算是铜这种顽固不化的金属了！不过，我非常喜欢这个铜。这个铜，不仅颜色漂亮之外，而且不易生锈。（后来上初中化学知道它也会生铜绿这种锈，说白了就是氧化，怪不得家里的一个铜碗上有绿色的东西，据说是我刚出生时一个亲戚送的，同时还送了一个银手镯，我后来想把这个银的东西给要来也放到灶里烧一烧，终究不敢向大人开口，据说这个银，要比一般的金属贵。不过后来，我确实对银发生了好感，当然不是因为它贵，而是在书中读到这个银不是等闲之辈，它的导电性能和导热性能都非常非常好，所以，我对银是刮目相看的！听年长一些的学长们讲，铜绿是有毒的，所以我是从来不敢用那个铜碗吃饭）我想，你这个铜顽固不化，我呢，则有相当好的耐心。我就不信，烧不化你！结果，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这个铜给熔化了！我就看着灶里那红红的金属液体，眼睛都看花了！

有了烧这些高难度金属的经验，烧什么铅啊，铝啊，锌啊，简直就是小儿科，想怎么烧它们就怎么烧它们啦！用我的话说就是：信手拈来，想烧就烧！

后来，我发觉用泥土做成的熔器能够经受很高的温度！这是一种相当理想的容器！我开始想，这个泥土真是可爱，泥土里倒底是些什么物质呢？上千度的高温都耐活不了它！

好了，模具也有了（里面刻了我的名字），金属也能烧化了。最初我把铝水倒入到泥模里时，铝水一下子就会喷出来，有时模具都会被搞坏！分析一下原因，原来是泥模不能出气！铝水的温度太高。还有就是模具内外受热不均匀。

总结了一些经验，模具要再干一点，不要急于把太热的铝水倒入模具，而是让它先冷一冷。后来，我成功地用铅、铝铸造出了我的名字。当然，最先出来的字是不用用来印东西的，因为我的技术有限，虽然能看到字，但是很是凹凸不平。我就把铅字放到磨刀石上磨平，洗干净之后擦干。在上面涂上墨水，果然能印出我的名字来！！

这其间发生了一个笑话，有一次，母亲正在炒菜呢，她炒菜时还要做其它的一些事情，正好，我正苦恼着呢。我在忙着烧一块铝，过了一会儿，母亲回来说：“你在灶里弄什么，为什么这么大半天的锅里一点气息都没有啊？我要炒菜！”

“妈，没事，没事，马上就好，马上就好！”我支支捂捂，用手把灶门挡住！可能她知道我在又在烧什么东西，也就没有转身过来看灶里面，谢天谢地！

这样，我掌握了“活字印刷术”，于是，背诵那篇沈括的古文就不是什么问题了。

又想起来，是在小学，有一段时间我对直升飞机和飞艇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可能是来自物理书和电视）。整天想着用什么材料建造一架直升飞机，材料准备用木头，发动机就用我们家里抽水的电动机（当时我是是很害怕跟父亲讲起要拆他的电动机的，怕他打我，想想，小时候真是好幼稚）有时晚上做梦会梦到开着飞机去上学的情景：把飞机停在学校的操场上，和同学一起玩儿。现在想来，那时我真的是有点疯狂！

回想起来，那时在农村度过了美好的童年时光。回忆中，像是放电影，那些场景一一展现在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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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11-01 改错字。

此文于2005年4月17日 发表于繁星客栈( http://www.changhai.org/bbs/ )